王

自出道以來,林宥嘉總是以一身 indie 氣質在華語流行樂壇獨樹一格。2016 年的專輯《今日營業中》融合了突出的另類元素和不失流行的易聽性,令他收獲了主流和獨立樂迷的雙重褒獎。隨後幾年,他陸續釋出與 Conehead錐頭合作的單曲〈少女〉,也在兩場演唱會中先後演繹新歌〈完 ,〉和〈我不是神 , 我只是平凡卻直拗愛著你的人〉,並交出荒唐到可愛的〈垃圾寶貝〉,除了替新專輯留下線索之外,也不免讓人好奇,癡迷於各種聲音實驗的林宥嘉,要怎麼把這些看似不同聽感的歌曲放在同張專輯裡。   隨著新作《王》的到來,林宥嘉與 Apple Music 進行了訪談,仔細地為歌迷拆解「王」的形象,以及本次專輯製作中許多的「第一次」和巧思,詳盡吐露專輯製作過程中的個人心境和體悟。 宥嘉談專輯概念 林宥嘉向 Apple Music 詳細闡述了《王》這一專輯標題所蘊涵的概念:「其實我要講的就是我們對王的理解可能覺得是國王,但我想講這個王其實存在每一個人的心裡面,是指你心裡面最在意的那個東西,就會成為可能你生命裡面的王。這些歌曲是我所學習到的愛的一些部分,但是這張專輯是講不完愛的。所以如果真的要能夠把愛表現出來,除了我自己持續努力學習以外,我甚至覺得這張專輯裡面的作品,包括我人生中做的決定、我的宣傳、我的說話、做的事情,我覺得都可以繼續地跟我的歌迷分享這個訊息,就是愛是王的這個訊息。」   「什麼是你生命的王?是迷惘、恐懼、完美、或是恨。別讓這些成為我們生命的王,愛是王。」這句宣傳文案也藏了些訊息,林宥嘉為我們解讀道:「真的閱讀過去的人會想說『嗯?恨跟愛好像是相反,沒錯。但可是難道完美跟愛是相反嗎?難道恐懼跟愛是相反嗎?難道迷惘跟愛是相反?』他們其實好像在字面上看起來不是相反,特別是我放了一個完美。大部分人會覺得『完美很好啊,完美跟愛有什麼不一樣?應該愛跟恨才是相反。』可是我覺得因為其實愛的層面是蠻多的。」   為詮釋這一抽象的專輯概念,林宥嘉在音樂中做出了反差感,他告訴 Apple Music:「因為從一開始非常爆裂,到後面是變得非常溫馨,但都在講愛,因為一開始就在講恨裡受罪。我覺得如果你要講到愛的話,能夠去原諒、饒恕,它就是愛的一個部分,那當然孝順父母,然後珍惜自己的孩子、家人,這絕對是愛的一個部分,所以這張專輯裡面沒有一個東西是脫節的,它都在這個裡面。」 宥嘉談專輯製作 《王》的製作團隊中能看見許多資深音樂人的身影,林宥嘉為 Apple Music 介紹了這些重要夥伴。首先是〈你的背包〉的創作者、〈江南〉的編曲人蔡政勳,「政勳哥主要就是跟我負責很多事,包括錄 vocal、editing 比較吃重的一些歌。因為我對於剪輯 vocal、錄 vocal 這件事情真的是非常在意」。另外還有製作過告五人、Mandark 的「福祿壽音樂」兩名成員韓立康、黃文萱,「韓立康也是我的好 partner,不管是現場演出或者做音樂」。而本來就是混音師的黃文萱,在本作中擔任了後期製作角色,「其實我跟萱萱從剛入行的時候,我們就一起這樣子,在各自不同的這個跑道一起茁壯的感覺」。單曲部分,也有與五月天、八三夭長期合作的編曲製作林依霖 (〈代客求婚〉)、被林宥嘉稱讚「一彈琴就來個〈夜上海〉的感覺」的嚴爵 (〈一家人相親相愛〉) 等風格各異的好手一起合作。   林宥嘉對於這張專輯的聽感早有目標:「我要這張專輯其中一個特質就是很高冷。」也正因為如此,混音和母帶處理成為極其重要的關鍵。「其實這張專輯在大概兩年前的時候,我開始在思考這張專輯的聲音會是長什麼樣子。那個時候我聽到了有一張專輯,我非常喜歡這張專輯音樂給我的氛圍。」林宥嘉口中的這張專輯,就是 Mac Miller 的《Circles》。「它有大量的真實樂器,比如說你聽到鼓,覺得聽起來根本就像 The Beatles 的鼓,可是打得很 groovy、很有節奏感。它裡面有一些我覺得另類氣息的編曲,可是會讓你覺得怎麼可以跟音樂這麼 match。」驚豔於《Circles》的聲音處理,林宥嘉聯繫上該專輯的混音師 Greg Koller 和母帶工程師 Patricia Sullivan,並成功邀請他們進入團隊。 宥嘉談人聲處理 林宥嘉自帶迷幻感的唱腔早已是他的特色,但這次他選擇在這張高冷作品裡,將能創造空間感的殘響效果 (reverb) 降到最低,讓聲音聽起來更為乾扁。對此,林宥嘉特別提及了混音師 Greg Koller:「我記得他有很多的作品,vocal 就是非常乾,可是我覺得他有很特別的質地,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,毛毛的嗎?或者是很 analog (類比) 的感覺。」經過 Greg Koller 的巧手,林宥嘉也滿意地說:「整張的聲音真的蠻有 Mac Miller 那個氛圍,可是它變成中文了。」但正因為語言的不同,對雙方來說都是新的嘗試,「Greg Koller 他之前應該是完全沒有做過中文歌,所以對於中文這個語言一開始的辨識,因為我們中文會有很多的唇齒音,ㄓ、ㄔ、ㄕ這種東西,可是在英文裡面他們對這個東西的敏感度和我們是不同的。」 林宥嘉也分享了磨合期所發生的軼事:「不瞞大家說,〈我不是神 , 我只是平凡卻直拗愛著你的人〉第一版來的時候,我聽到的時候心一沉,我覺得『哇……怎麼辦?這個中文的感覺跑掉了。』但是所有的 partner 都覺得 Koller 做得非常好,覺得他把音樂弄得非常非常好聽。還好後期製作黃文萱本來就是個混音師,她用混音師的角度去跟 Koller 工作、溝通,所以很快第二版來就已經進入狀態。」   相較於一般華語流行樂喜愛的飽滿人聲,林宥嘉對於這次的逆向操作說出自己的看法:「我聽的時候,我就想說『我的這個東西這麼乾,不知道大家習不習慣?』可是我覺得有些人是喜歡的,那我自己是覺得滿特別。我到現在做完我還是覺得很不錯。尤其是在這個做專輯的過程中,因為有許多的夥伴也參與,有時候他們感覺滿意,有時候是我覺得很棒這樣子。這就是我們、Greg Koller 跟 Patricia Sullivan。」 宥嘉談越洋合作 林宥嘉團隊這次與 Greg Koller 越洋合作,不僅在錄音上有著語言不同而產生的交鋒,時差也成為要克服的障礙。「因為他在 LA 嘛,所以我們有時差,也不太知道怎麼工作。我覺得有趣的是,剛好他的話也很少,可是他給出來的東西都是我覺得就是沒話說,大師作品。我就想說要為這個工作夥伴規劃一下最佳的混音時間。」注重身體健康的林宥嘉,也希望工作夥伴能有健康的工作時間:「雖然我們會說做音樂的人都熬夜、都是夜貓子,但是我覺得身體健康是非常重要。所以我就要顧一下這個夥伴的身體健康,但因為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跟他協調工作時間,他都沒有事先跟我們都沒有討論過,我就和我的助手、我們團隊說:『不然我們就設定這樣好了,也許他們大概吃飽飯開始工作七八點,就跟我們聽 mix,然後可能聽到 12 點就讓他去睡覺了這樣子。』」林宥嘉更提及這個工作方式是前所未有:「過去的我在籌備一個專輯,如果已經前提說是這麼精細,你怎麼可能放過最後混音的環節,一定是弄到天荒地老。」但這次的他,只要時間一到,就放大家下班休息,不但溝通上依然順暢,雙方也有很好的默契。   他以〈誰不想〉為例,「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首歌,而且又這麼有華語味道,可是這首歌的混音完全沒修過,是原汁原味從 Koller 手裡來的。」也因為這樣,林宥嘉也悟出一個人生道理:「這個觀念可能也和世界上我們理解的不一樣,就是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』。但是我要講的是,假設 A 和 B 你做不出決定的話,你就選擇那個對別人有好處的決定,當成你的最終決定,因為當我這樣實際操作起來,我發現我完全沒有被扣分,我的東西完全沒有做不到我的想像中的狀態,甚至是超過我想像狀態還好。而且我們工作的氣氛是非常歡樂,非常有愛。」   也是因為這個有愛的環境,林宥嘉也藉此機會感謝與他一起戰鬥的製作人們:「我很謝謝團隊,他們會給出很精準的意見。然後我覺得這張專輯的每一首歌,都並沒有要把自己燃燒殆盡,可是我們卻生出了一個這樣的事情。應該說,這張專輯的製作過程不是因為內心有恐懼而想要追求完美,我們是在一個很棒的氛圍底下,然後卻做出了一個超乎我想像的作品。所以我覺得我對於這點感到非常覺得非常地開心,覺得很讚。」 宥嘉談編曲 對編曲早有心得的林宥嘉,這次也使出各種五花八門的「招」來烘托自己的音樂,而這次他首度將重心放在鋼琴這一樂器上,並採取大量真實鋼琴錄音。跟過去的他相比,看似化繁為簡,但卻一點也不簡單。為了瞭解不同鋼琴的音色,他先展開一趟尋琴之旅,「在這個過程中,我們有去找一位在台北市的收藏家。那個大哥他有一層樓,一層樓裡面放滿了很多特別的名琴,真的就像是博物館介紹樂器的那種感覺」。而鋼琴上有無那雙手,也罕見成了編曲重要的一環,「錄真實鋼琴的時候,我們有兩種,一種是真的鍵盤手彈的,另外一種是我們錄自動演奏鋼琴,就是其實也是錄現場的鋼琴,而那個鋼琴是自己彈出來。然後這一次其實整張專輯裡面有鋼琴的歌,只有一首是音源軟體的鋼琴」。而這唯一一首軟體做出的陳舊、復古鋼琴聲,則是運用在寫滿溫暖色調的〈一家人相親相愛〉。   在這麼龐大繁瑣的工程下,林宥嘉也曾動起「偷渡」的念頭:「其實也有過『既然已經錄了這麼多首真實的鋼琴了,應該已經很熟悉真實鋼琴的聲音』的想法。我們試著把一首歌用 midi 鋼琴模仿我們其他已經錄出來的鋼琴曲,但發現模仿不來,雖然有很多的這個參數可以調整,但是好像就沒有辦法還原」。從這偷渡失敗的經驗反而更能顯現林宥嘉對於音色的考究和堅持。 宥嘉談歌詞巧思 在這次訪談中,林宥嘉說到了從 80 年代起,就為劉德華、陳奕迅、張惠妹、孫燕姿等無數明星執筆、作品佔據華語詞壇的資深作詞人姚若龍。「我其實生命當中有一些歌是姚若龍老師寫的,比如說〈想自由〉,但我從來沒有跟他對話過。然後傳聞這個在唱片工作者裡面,真正見過姚若龍老師的人類不超過 10 個,也就是說這麼多年裡面真正看過這個姚若龍的人,在這個業界裡面不超過 10 個,好像到現在也還是維持在這個數字裡面。」姚若龍在《王》中,寫下了〈誰不想〉,而林宥嘉特別提起姚若龍的原因,則是此曲帶來的一連串的巧合。   林宥嘉在大概把專輯順序都排好之後,〈誰不想〉剛好坐落於〈瑪莉晚安了〉之後,以及〈一段少女的祈禱〉這個轉場的上面。「因為我和林家謙合作的這種粵語歌 (〈瑪莉晚安了〉),為什麼要合唱?就是因為想要跟大家分享『分擔』這個動作的重要。而下一首剛好就是〈一段少女的祈禱〉,可是姚若龍老師在完全不知情的狀態下,不知道哪來的靈感,把〈誰不想〉最後兩行就寫成『誰不想,誰不想被分擔寂寞/誰不想有什麼難過都可以去訴說』。這樣歌序上的完美呼應,我就覺得這真是太像是一個來自上天的禮物了。」而這從天而降的靈感,也成了林宥嘉念念不忘又直呼幸運的神奇事件。 宥嘉談錄音 從奪下第一屆《超級星光大道》冠軍後,林宥嘉就簽入台灣知名唱片公司華研音樂。即使擁有各種資源,他卻已經超過十年沒有使用過公司的錄音室,「過去心裡面會有這種想法,就會一直很想要離開華研的製作範圍,自己去闖看看。我從以前就一直也有這種想法、這種動力,所以我就是到處去闖、去跟不同人合作、去外面不同的錄音室、去和不同的人去練錄音」。然而這次卻因為一首被林宥嘉稱為「實在太難唱」的〈完 ,〉,將這位「浪子」拉回公司。他解釋道:「因為這首歌要唱得很輕,可是我的咬字要很清楚。我覺得其實這也是一個特色,它這個人聲有點像 ASMR。」加上當時與製作人們發起一個「不做音準調整 (tuning) 」的挑戰,同時具備「很好唱、吸掉 feedback 後聲音不能很乾」條件的錄音空間成為了關鍵角色。   當時的林宥嘉與夥伴們跑遍自己曾去過的錄音室,在每間錄音室的小房間嘗試用不同角度唱出〈完 ,〉,並詳細做筆記。但感想都是「完了,有點難」。繞了台北一大圈後,「就回到了這個華研小小間、專門錄 vocal 的猛蛋錄音室。我先去講話,然後就突然覺得好像只有這裡可以,所以我就回來了」。在外「遊蕩」十年後終於「回家」的林宥嘉感性地說著:「我其實確定我要回來的那一天,我經過華研 15 樓的製作部。那邊有個白板,只要是預定那間房間的歌手,就要把你的名字和時間寫在上面。我經過之後,看到那個上面有我的名字,我自己突然覺得很感動。我突然有一種回家的感覺。」   確定了錄音室後,除了〈少女〉外,專輯中其餘的歌都是在公司完成,甚至麥克風也用同一支,也是為了讓整張專輯的人聲聽起來盡量的統一,「過去的我其實會試非常多,看我比較適合哪個麥克風,可是華研的選擇只有兩支,所以我覺得寧願都用那一支。」宥嘉另外補充,「我後來發現有許多的歌,除了〈完 ,〉非常難唱以外,〈我不是神 , 我只是平凡卻直拗愛著你的人〉在錄音室裡面也超級難唱。所以我當時就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面,有時候是窩在一個最空的地方,有時候是躲在一個角角,然後每首歌找一個它的位置,就是這樣子錄完成」。華研本來預計裝修錄音室,但由於林宥嘉堅持要在這裡錄完專輯,也擔心裝修後會影響人聲的音場,所以懇求公司延宕裝修計畫,如今專輯已經大功告成,林宥嘉也趁機對公司喊話:「我現在終於做完了,可以整修了。」 宥嘉談 tuning 在上述所提到的音準挑戰,林宥嘉補充說明並不是每首歌都有達到這程度,「但是有讓我蠻意外的是,真的有歌是一個音都沒有 tune 的,而且這些歌幾乎都發生在製作的後期。」第一次聽到這件事,是來自〈代客求婚〉製作人林依霖的口中,「我在公司唱完我的 vocal 之後,她回去剪輯。後來她給我初剪時我還說剪得很棒、弄得好自然。她回說:『因為我一個音都沒 tune。』我自己都覺得很驚訝」。他也補充說明著對 tuning 的想法:「有沒有 tune 這件事情,其實希望大家也不要小看。做聲音後期去調音準這件事情,其實是非常需要製作人的審美跟品味。所以 tune 得好聽,甚至會改變聲音的語氣。它就是一個工具,所以只是看怎麼樣去使用,可以帶給別人什麼樣的感受。這張專輯也不是每一首歌的 vocal 都沒有 tune。因為這張專輯的調性,所以我也很希望許多歌的調性是聽起來好像沒有什麼處理的感覺,就不要處理很多。」 宥嘉談專輯選曲與取捨 「一個歌手能給予歌迷的是什麼?」這個林宥嘉對自己的大哉問,左右了此次專輯的選曲。「我發現最能夠給予歌迷有用的東西,就是在我生命裡面讓我繼續茁壯、長大勇敢的一些想法和價值觀,我要把這些東西跟我的歌迷分享。」對於如何透過音樂傳遞訊息,林宥嘉也有自己的分享之道:「今天如果我遇到的一個人,他是很文靜的,我就可以選擇用文靜的方式跟他對話,我現在如果遇到一個是跳舞的,我要選擇用跳舞的方式去對話」。林宥嘉以〈一家人相親相愛〉為例,歌詞主題就如同歌名般所述,環繞在家庭、世代的愛。因為想要將這個正面訊息傳達給年紀比較小的孩童,因此歌曲從編排到宣傳,都會是兒童視角,「我們會選擇主導兒童 Podcasts 的頻道,包括它的 MV 也是,會是一個希望是小孩子能夠 catch 到的一首歌」。   也是因為這樣一層又一層的嚴謹考量,林宥嘉對於收進本次專輯的歌,花了極大心思做取捨,「其實有好多的歌本來要放這張專輯的,也有些是『哇我終於寫出來了』但又放棄收進來。所以這張專輯包括歌序、專輯名字,歌曲內容,都應該經過三次以上很大的改動」。他更稱專輯現在這狀態「我覺得還挺不賴的,就感覺是最適合現在的狀態」。而說到取捨,他對創作者最看重的靈感也是拿得起放得下,「我覺得做音樂、做創作的人有的時候會有很多靈感想做,但是現在我會希望我自己可以有一個智慧去分辨。因為我覺得很多事情都可以做,但不是什麼事情做了都會對自己或對別人有好處,所以其實很多靈感我覺得需要自己過濾一下,到底要不要做這件事情」。 宥嘉談未來規劃 既然這張嘔心瀝血的專輯已經釋出,Apple Music 也不免俗地與林宥嘉聊起他未來的規劃,「我這張專輯還在母帶後期的時候,就有在規劃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,甚至有寫歌給別人。對,在自己專輯都還沒做完的時候。我接下來有一個計劃,我覺得講出來也是很值得跟我的歌迷去期待,就是我會推翻以前好幾年才發一張專輯的這個狀態。我希望我可以就是看有沒有辦法一年左右可以有一張新專輯,因為自己是 37 歲的人了嘛。當然我覺得可以有一些新的興趣是可以輔佐我的音樂,也很期待可以做新的歌曲。」他在當下也對《王》這張專輯寄予了厚望:「希望我這張專輯的音樂,可以在我能力所及裡,感染許多說中文的人、聽中文的人,並可以在生命裡獲得一些正面的影響。」 宥嘉談〈懲罰〉 第一段過場後首先出現的〈懲罰〉中可以聽見恢宏的背景音取樣,帶出了壯闊聽感,編曲中也使用電吉他和鋼琴等華語抒情搖滾的經典編制,因此乍聽之下有些許流行的影子。林宥嘉對此給出回應:「可能是因為有鋼琴吧,但是因為對我來說,鋼琴它可以表現的面目本來就也蠻多的。」他繼續解釋道,「就我所理解的華語分眾,我覺得〈懲罰〉 已經算夠另類,真的有一點極端的這樣子。因為畢竟裡面還有打雷、閃電跟尖叫。當然我覺得它的旋律的確是蠻有情感的,沒有那麼抒情的味道。」 宥嘉談〈白〉 「這首歌最主要講的事情是死亡。」〈白〉的創作動機起源於一個朋友的離世,「這首歌在錄鋼琴的時候,它是使用自動演奏鋼琴。你可以想像這樣的一個歌,然後配上一個這樣沒有人彈奏的鋼琴,然後配上一個這樣的主題,我覺得其實是很貼切。雖然我們每一個人沒有辦法明白所有的事情,但是在面對死亡的時候,我仍然相信是有一份愛可以永遠同在」。 宥嘉談〈完 ,〉 首現於《XIANG YU YI YANG線上演唱會》,並在 2022 年釋出的〈完 ,〉,經過重新錄製後,以真鋼琴做妝點,而鋼琴手即是林宥嘉的樂團團員張晁毓。「他今年也做了許多的編曲,比如說他有做一首袁婭維的〈大哉問〉,他當然也是風格越來越拓展的一個音樂人。」作為一個編曲師和鋼琴家,張晁毓對鋼琴音色的堅持也是不言而喻,而他和蔡政勳也是陪著林宥嘉展開尋琴之旅的人。「我們在錄這首的時候,我說『這個音你一定要讓它有好像掉到海裡面的感覺』,所以我們也去試了許多的鋼琴。後來決定是在選擇台北的 Lights up studio 錄裡面那台史坦威。」 宥嘉談〈誰不想〉 這是一首有關婚姻的歌。「我希望這首歌是可以療癒所有有過愛情關係的人、曾經在愛情關係中破碎的人。那事實上跟我差不多這個年紀的人,有的人在婚姻裡可能已經走不下去 。那我覺得其實有一個東西肯定是跟愛非常有關係的,也是我常在演唱會上面講,因為這句話實在太適合在演唱會上面講,我相信這句話也是一個真理,就是『跟難過的人一起難過,跟開心的人一起開心』。這是有一點悲傷的情歌,但它的最大的動機,就是希望可以陪著在愛情關係裡面破碎的人。」 宥嘉談〈少女〉 林宥過去已經將〈少女〉的製作、編曲過程詳細拆解,並剪輯成影音檔,公佈在他的影音平台上,並驕傲地稱此曲「是我所知的華語流行歌裡第一首 Lo-Fi Pop」。然而,他「留一手」沒說的是人聲的錄製,這次他終於要揭露〈少女〉的小秘密。「現在跟大家說,〈少女〉的 vocal 聽起來像電話的感覺對不對?沒錯,因為當時我去好多間錄音室,然後我發現這首歌要唱得超級小,可是要很有 groovy。然後我覺得好像大振膜的麥克風,好像都沒有辦法唱到那樣的感覺,會變成另外一種歌、另外一種感覺。它就沒有這麼可愛、這麼另類。」而林宥嘉最後也終於找到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解法,「這個麥克風是什麼呢?就是我的 iPhone 耳機,而且我的錄音室在哪裡呢?就是在我舊家小孩房間的衣櫥,超級熱。我就像是小叮噹。就因為那麥克風的聲音很少女」。但他也坦言:「要把那樣的音檔處理成一個這麼完整流暢的人聲,只能說我們大家當時是拚了。其實蠻有趣的,這張專輯其實經歷了蠻多的過程,但是我覺得它現在的確跟我當時所想像的不同,甚至我覺得它其實也超越了我當時所計劃。」 宥嘉談〈垃圾寶貝〉 每個人都有不同價值觀,而當兩人選擇在一起時,價值觀就勢必會產生碰撞和摩擦。林宥嘉以此為靈感,將他想闡述的「每一個人都是寶貝」以及「如果你愛一個人的話,肯定是有忍耐包容的這個成分」兩件想法放進歌中,他說:「我覺得不要去想說『噢他們真的天造地設的一對,都不會吵架,然後他們都不需要忍耐,為什麼我每天都要忍耐我老公,每天都要忍耐我老婆』,事實上我相信,忍耐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個愛的行為。」 宥嘉談〈代客求婚〉 「這首的副歌其實我好久以前就寫好,比〈少女〉還要更早就寫好,很喜歡。我很喜歡這個旋律,可是我一直寫不出主歌。過去那段時間,我寫了好幾個版本卻都覺得在硬湊。」而這個令林宥嘉困擾許久的主歌,終於在專輯後期的某一天浮現腦海,而這靈感其實就近在眼前,「突然有一天我有一個靈感,我覺得不如用這個『如果你真的要邁入婚姻,雙方要怎麼樣對婚姻有一個認識』的方向去寫,然後我就終於寫出這個主歌」。 宥嘉談〈一家人相親相愛〉 這首與嚴爵合作、圍繞著林宥嘉家族記憶的歌曲,在一開始命名時是〈相親相愛〉,但另一位作詞人陳信延認為歌詞這麼白話的話,那應該在歌名上也要白話,於是加上了「一家人」。「他覺得這樣子有一種很接地氣的,可愛的感覺,也會對於這樣的群眾來說話的感覺是更明確的。」為人子也已經為人父的林宥嘉也有感而發地說:「『一家人相親相愛』好像是一個 slogan,但其實我覺得有兩件很重要的事,就是其實每個孩子對父母來說都像是一份禮物,每個人我們應該要去盡我們能力地去孝順我們的父母。在這樣的狀態底下,家庭就真的更能夠維持相親相愛的狀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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